【王叶】星星射线PIU，PIU，PIU☆（上）
前註：
1、世邀賽的時間為私設，與原著完全不符，晚上個幾週。因為我真覺得原著的時間也太趕啦！
2、有雷注意，但為防洩梗不註於文前。先看看反應，如果大家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再標（被雷到請大聲地在評論中心呼喊我）──但別怕黑這是篇純然的傻白甜！沒有副CP沒有情感糾葛沒有我愛她愛他愛他，就只是一個沒什麼內容和意義的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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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是在那天找叶修讨论后发现不对的。
那时正值他们接到联盟世邀赛的通知，前往B市集训。王杰希收到世邀赛的消息已经至少有两周了，再加上因为联盟一度曾想找这个扛起微草的魔道学者来做国家队的队长，所以他得到通知的时间还要比其他人要早了那么点儿。
关于那件事王杰希已经思索有一段日子了，他原本打算在进入了集训后找找那几个战术大师讨论一二，但在发现叶修成为了他们的领队后，王杰希觉得他有了个更好的讨论对象。
在集训的第一晚，王杰希敲响了他领队的房门。
「王杰希？什么事吗？」叶修从内拉开了门说。他的头上仍带有一点湿气，而显得那头黑发比平时还要更服贴柔软。
「有点事想找你。进去谈？」
叶修点了点头，「进来吧。」他转头就自己走了进去，一屁股坐上了双人床，随手朝房里唯一的那张椅子指了指。「自己坐。」
「打扰了。」王杰希说，带上了身后的房门，随着叶修的脚步坐了下来。他看着退役后转头又跑出来的叶领队客套道，「别来无恙，在这里看到你真出乎我意料之外。」
「这才多久。」叶修笑了下，「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你们可悠着点儿啊，我没拿冠军回去可是会被打断腿的。」
王杰希也笑了笑，没接腔，只说：「不过要我说起来，你能来还真挺不错的。」
「那可是，要不你们上哪儿再去找个全职业精通。」叶修挑眉道，「不过现在就别在这里绕圈子了，老王，你来找我做什么？」
「向领队咨询一下训练上的困扰。」王杰希向后靠上了椅背，耸了耸肩。「你人都到这里了，发挥一点作用吧。」
叶修翘起了脚。「这都才第一天，能有什么训练上的困扰──你今天才拎着包从家里来这呢。不过还是说说吧，你领队我洗耳恭听。」
「──你认为我若是在联赛里使用以前的打法，对整个国家队的状态影响是好是坏？」王杰希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坐在床畔的国家对领队。「会出其不意还是难以协调──领队先生，给我点专业建议吧。」
他问句的内容虽然似乎带着忐忑与不确定，但若是看着他的脸，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和语气却都还是一派平静，就像对面的叶修一样。「按照目前国家队里 的职业配置来说，我认为这点是可行的，对于他国选手来说或许还能有点出其不意的效果。但这毕竟只是我的观点，我需要一个更宏观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选择。所以 在正式向队里提出这个意见之前，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叶修似乎对王杰希的发言感到有些惊讶，这是王杰希从他微微挑起的眉梢发现的。「我以为你会去和喻文州他们讨论这个。」
「是的，但我想先找你问问，你可是总负责人呢。」王杰希应道，「再加上，就我个人的立场而言，我还是偏向于支持回归打法的。」他扬眉望向他的领队。
叶修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你先和我来一局。我看看你现在状态如何。」
「用王不留行？」
「不用，从我这儿抽一张小号就够了。──不过说起来，你现在还带着王不留行？」
王杰希笑了笑，「来找你要做好万全准备。」
接着他们就叶修房里的计算机来了几局──那两台计算机大概也是为了这种状态准备的，面对面地摆着，并不如惯常般并排而列。
最后叶修认同了王杰希的想法，并似乎为此想到了好几个点子，在文档里敲敲敲着挥手把微草队长送走了。
王杰希安静地阖上了叶修的房门，迈开脚步就打算回房，却在转过身时看到轮回的那个孙翔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王杰希有些无法理解，他在脑里过了几次他今天做了什么事之后却找不到任何一点能被孙翔侧目的理由，干脆就直接开口问道：「孙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孙翔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薄脸皮的年轻人整个耳根都红了。「你──你怎么这么晚了从叶修房里出来？」
王杰希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对吗？我来问叶修一些问题。」
「可是这么晚了──」孙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掐断了自己的话声：「……虽然叶修总拉拉塌塌的不修边幅，但至少也算是……你多注意一点比较好。」
扔下一句话的孙翔匆匆忙忙地就跑了，留下了三期大神一脸无法理解地看着年轻小后辈绝尘的背影。
果然三岁是一个代沟了吗……以后不会连战术思想都接不上吧。
惯性操劳的微草队长忧心忡忡地想。
隔天早上王杰希在休息室夹着包子（联盟非常财大气粗地搞了个自助）时更觉得不对劲了，他总觉得有好些目光趁他转过身时在他背上逡巡，但一个个却又在他回头时迅速地收回了目光，假装没事人一样继续吃着早餐。
这种怪异感到叶修打着喝欠走进休息室，和众人打完招呼后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把几张写画得密密麻麻的白纸扔到他面前开始讲解时达到顶峰。原本王杰希并没有察觉这点，但在他正投入于研究叶修带来的那几张笔记纸时，却听见苏沐橙在那头叫了一句：
「修修，别一大早的就开始工作了，先吃早餐！」
王杰希和叶修同时目瞪口呆。
王杰希看到叶修回过了头，甚至有些颤抖地问道，「……沐橙，妳刚刚喊我什么？」
「修修啊？怎么了？」苏沐橙一脸不解，完全找不出任何一点作伪的痕迹。她朝叶修招了招手，「有什么话等吃完早餐再说，要不你又要胃疼了。对了，我刚刚给你取了热牛奶，到现在温了正好能喝。要记得以往的教训，别再乱喝冰的了，知道吗？」
「……啊。」哼了一声叶修就飘走了，看起来也和王杰希一样被这可怕的态度弄得脑袋一片空白。等到他去取完了食物，顺便从苏沐橙那里带走了那杯温牛奶后才心有余悸地回到了王杰希旁边坐下。
「……在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在咬包子的途中叶修悄声问道，划掉了笔记纸上的一串数据。「太可怕了，她这辈子还没这样叫过我。她今天早上受了什么刺激？」
王杰希也纳闷着：「我也不知道，至少在我来之后没出什么事。」
「这就奇怪了……」叶修至今仍是一脸被硬塞一大口榴莲的古怪表情。
王杰希看着现在的叶修忍不住笑了，「你竟然还有这个时候，早知道以前碰上你就该让女队员上，使劲嗲说不定嘉世的王朝就断了。」
「别傻了，这种程度的垃圾话我对我可没用的。」叶修瞟了他一眼，「这是因为她是沐橙，你见过她以前叫得这么恶心吗？这几年来她还没这样关心过我……昨天她看见我时也没多说什么啊。」
「大概是你退役的缘故？」王杰希帮他推测，「毕竟大家可都以为你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不会到这种程度吧……」叶修怀疑地瞟了苏沐橙和楚云秀那边一眼，却看到那两位女士在聊天的中途却时不时往他这头看，吓得 在荣耀上勇猛无畏的荣耀教科书赶紧回过了头。「……她们一直看着我。怎么办，大眼儿，快给我算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她们盯得心底发毛。」
「其实不止她们，我今天也一直被其他人盯着看。他们是不是趁我们昨天不在的时候想出什么主意要作弄我们？」王杰希被叶修搞得也有点神经过敏，「你早上有看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最不正常的就是沐橙了。」叶修一脸心累。「而且其他人竟然对这个称呼毫无反应，我觉得他们肯定说好了什么。」
王杰希想想发现也是，而且不知为何地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有种违合感。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后叶修总结性地说，吃掉了他最后一口油条。
在早餐结束后国家队的队员们就陆陆续续地往训练室移动，在扔了选手们做日常训练后，叶领队和喻队长就朝着王杰希这边走来，旁边还搭着个张新杰和肖时钦。这阵仗简直完全能预料他们想做什么。
王杰希跟着他们到了隔壁的小会议室，五人往那不大的桌子旁一坐，叶修掏出了他方才在早餐时给王杰希看的几张纸。
「看看。」
三个战术负责人外加外挂的领队和迷失在人生旅途中的魔道学者好好就王杰希的问题做了一番讨论，最终还是认同了他的观点。
在做下结论后叶修从包里拿出了几份资料分给了几个国内的队长和副队，连王杰希都有一份。肖时钦在拿了那一迭资料后有些若有所思地说，「我到现在还不是很能相信我竟然和你同一队了，还不是全明星对抗的那种。」
叶修闻言笑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从没有过的夺冠机会直直上涨？」
肖时钦终归是在联盟里闯出来的，这种程度的垃圾话完全不放在眼里。「可有着呢，而且同时我也觉得中国队被围殴的机会也直直上涨。」
叶修摊手不置可否，显然有些默认了，而其他人就算是连张新杰都好笑地推了推眼镜。
「在集训的前三天，我想先让他们熟悉一下他国的选手状态。这点我已经和文州先讨论过了，也先挑了几个比较特殊的选手数据给他们──都已经在档案里先行标记过了。有些国家的技术发展方向和我们不相同，有几个我觉得能借镜一二，加入训练里……」
几个已经习惯制定训练计划的队长和副队，在凑在会议室里低低咕咕了好一阵后才出来进行他们的日常训练。
在集训的前三天除了正常的练习之外，时间都留给了选手们观看他国的录相资料。而在那之后，他们就得在自己的私人时间研究了，因为某几位心黑的大师已经研究完了各国的基本状态，开始组起了战队搭配。
当然，这仍是边修边改的，总不可能有事能百分百料中。
在接下来集训的日子里，为了恢复手感，王杰希几乎是每晚都前往拜访叶修，让他用廿四张账号卡和他对练。他们俩至今仍未发现其他人的邪恶阴谋，但 王杰希总觉得其他人在对待叶修的态度上有些微妙的变化──不是坏的那边，不过王杰希觉得其他人好像总下意识地和叶修保持了个小小的距离，而那俩女士却更常 来找叶修谈话了──而且，至今苏沐橙仍是叫着他修修。
在集训的第一个假日前晚，王杰希在和叶修对练完后忍不住和他一起打了个颤，「……你说，她还没恢复正常呢？」
「是啊，前两天还非常郑重地警告我就算天气再热，最近也别喝冰的……就没见她以前这么关心过我。」叶修耸耸肩，「而且我总觉得其他人好像有点……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是排斥吧，就是总和我拉开一段距离似的，连少天都不那么常呜啦呜啦地对我叫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王杰希对这点有点担忧：「我也察觉了这个，但我从他们的举动里其实没发现对你的恶感……总不会是认为苏沐橙和你成了一对就生疏了？」
叶修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别吧，怎么可能。先不论我和沐橙是一队的诡异想法哪来的，你认识他们那么久，他们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所以我才觉得怪。」王杰希耸了耸肩，看叶修对此没什么反应了后转而道：「……再来两盘？」
「……啊，」叶修收回望向时钟的目光后似乎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才说，「好啊，神枪和剑客吧，再两盘咱们就休息。」
最后王杰希在叶修房里睡着了，万幸那是一张双人床，俩大男人睡在上头还富有余裕。
王杰希在早上醒来时没多惊讶，而睡在他旁边直面着他的叶修没多久也醒了，在眨了好几下眼后才像理解了当下的状况一样，对他说：「早安，老王。」
「早安。」王杰希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盘腿坐在侧躺的叶修旁边，没有想离开回房盥洗的意思，而叶修好像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并没有出言催他。
「……我很快会调整好状态的。」微草的队长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
「嗯，我知道。」叶修说，「要不我每天和你在这玩儿可不是闲的嘛。」
侧躺着的国家领队停了下，「你其实并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压力。我们的时间还是充足的，足够你拾回那种手感。你越急就越难以恢复那种状态，放松点，王杰希。」
王杰希为他难得遇见的叶修的宽慰笑了，「叶神竟然会安慰人啊。」
「那可是，人家周泽楷是除了治疗都会，我可是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叶修的脸压在柔软的枕头上，对他露出了个笑，凌乱的黑发搭在额头上而显得有些出乎意料的朝气──这时候王杰希才发现叶修有着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会在他笑开时在那薄唇上压出两个浅浅的凹痕。
「一起加油吧。」王杰希说，「我尽量不会让你被打断腿的。」
「是啊，所以为了我的腿，魔术师大大可悠着点儿呀。」叶修答道。
王杰希在和兼职着心理医生的叶领队聊完后就回房洗梳了，在出门时正巧又遇上了住在对面的孙翔。孙翔在看到他从叶修的房里出来后还是那副震惊的表情，在吱唔了几声后丢下一句「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就用着竞走的速度离开了。
微草队长是真的开始忧心他未来的小队员们该怎么沟通了。
这天虽然是放假，但离开集训地的国家队队员们终究是不多，大多都待在房间或公共区域放松，唯一出门的也只有苏沐橙和楚云秀两个而已。
毕竟想想这是群游戏宅，这种情况还挺正常的。
在王杰希来到休息室找早餐吃后没多久，游戏宅里最宅的那个也拖着步子走了进来。他先拣了些食物放到托盘上后就直直朝着王杰希这头走来，微草的队长习以为常地推开了他喝光的豆浆杯，旁边晨练完回来吃早餐的张新杰也挪了挪他放在桌上的小菜碟子为叶修腾位子。
「早安。」叶修在坐下时说，张新杰在咽下了嘴里的那口粥后也回他，「早安。」
这时候王杰希嘴里正有一口馒头，只对叶修点了点头。
在早饭的途中，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昨天分析的荷兰队伍，当然大多是王杰希和叶修在说，旁边张新杰的早饭还没吃完呢。
等到张新杰喝完了他那碗粥后放下了碗，抽了张纸巾擦嘴，顺手把他们三个用完的餐具推到了隔壁桌，然后掏出了平板让他们看他昨晚发现的细节。没多久其他还在附近的职业选手们也凑了过来，看着叶修和张新杰时不时的暂停对画面指指点点。
等到散场，他们各回去做自己的事时叶修总觉得那股怪异感又出现了。虽然并不排斥靠近他，但除了王杰希，那些选手们似乎在避免着和他身体上的触碰。他翻看着自己依旧白皙瘦长的手，思考着他最近是不是有做什么得罪人──要不他们怎么总对他退避三舍？
这种想法纠缠着他，终于在遇见王杰希站在房门口掏钥匙时忍不住往对方颈子一勾──那个只比他高了几公分的男人被他拉得后仰，却没做出任何挣脱的举动，只疑惑地看着他。
叶修泄气地松开了手，「我拿你尝试没用啊，你可没躲过我呢。」
「怎么了？」王杰希问道。
「还不是那群家伙。」叶修说，「刚刚在看录相的时候，我就发现当我一靠近他们时他们就会避开，但偏偏又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这样就算了，但现在是整群的人？我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些什么。」
王杰希跟着帮忙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叶修在联盟里的人缘出乎意料地好，虽然大家总是被他撩得骂咧咧的，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但总是很快就能再和他聊回一块。王杰希回顾了其他人态度改变的开端，却完全找不到任何促使如今状态的可能。
他放弃了找钥匙的打算，向叶修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叶修想了下，对他摆摆手，「走吧走吧，我觉得我真得出去晃一圈了。」
他们俩也没多做什么遮掩，反正这附近称得上是挺宁静的住宅区，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叶修叼着一根未燃的烟走在王杰希身侧，在安静地走了一段后摘下了嘴里的烟对王杰希说：「我好久没回B市了。这些年改变得太多，有好多地方我都不认得了。」
「回？」王杰希挑眉，「你是B市人？」
叶修嘿嘿笑了两声，「是啊，至少到十五岁前绝对土生土长。但现在，我倒对H市比较熟悉了。」
「你怎么会大老远的跑去H市？」王杰希问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住了嘴。叶修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非常平静地帮他接了下去：「而不在B市参加战 队就好了是吧？」他轻笑了一声，「啊，对。我是离家出走才到了H市的。我家那老头总反对我干这种不务正业的事情，更何况是作为一个职业来对待。所以我就偷 了我弟的行李，连夜逃了出门。」
「听起来，你那时只有十五岁？」王杰希不赞同地皱了眉，「这么小在外头，太危险了。你甚至连酒店都住不进去。」
叶修拍了拍他的肩：「我这不是长得这么大了嘛。说起来还挺幸运的，我一路上遇上的都是好人。我弟还说过我这是狗屎运。」
王杰希觉得有些有趣，他这是第一次听到叶修谈他们家的事情。「你有弟弟？」
「是啊，和我就差了几分钟。」叶修毫不在意地说。
王杰希有些被震惊到了，「……你是双胞胎？」
叶领队看着他的队员那一脸罕见的震惊样忍不住笑了：「嗯，我们是双胞胎，还是同卵的。如果有天你在路上看到个和我有着同一张脸，穿着西装，人模人样的家伙就是我弟。」
还没见过叶秋的王杰希听着叶修的叙述，觉得完全无法想象。
他们在附近的公园绕了绕就打算回去了，反正也只是出来散散步。只是在回程的路上，他们却碰上了意外。
「女、女神！」有个女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叫道，两个大男人虽然都听见了，但全然没认为那与他们有任何关系，因此毫无反应。只是随着那一声声「女神」，一个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终于是让王杰希和叶修回过了头。
后头是一个少女，看起来顶多就十五六岁，气喘吁吁地顶着笑脸看着他们俩。叶修觉得有些惊讶，毕竟要在路上碰见认得电竞选手的人那机会可不大──除非你在网吧附近大喊了一声「我是叶修（或叶秋也成）」。他堪称和缓地向那女孩问道：「你认得我们？」
那少女猛喘口气，似乎是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莽撞似地抓了抓自己后脑的短发，嘿嘿一笑。「啊，抱歉，我只是对在这里遇见你们太开心了，所以才会冲过来打扰的。嗯，我知道你们，你们是兴欣的叶修队长和微草的王杰希队长。」
叶修被小女孩认真的反应弄得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开。「啊，我到现在都还不太习惯这个。你是看王杰希认出来的吧？老王他可好认了。」
王杰希站在他身旁一笑，对他意有所指的调侃不置一词。
「不、不不不，」少女满脸通红地摇了摇手，「我、我是看到你才认出来的。没想到会在B市遇见你……你这是来找王队的？呃，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这有什么不好问的。」叶修笑，「你大概也知道了吧，世邀赛。我们是来做集训的。」
女孩睁大了眼睛，「所以，所以叶姐是国家队的成员吗！这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退役了就没机会参加世邀赛了──我、我可以说出去吗？」
……等等？
王杰希和叶修在听到某个代称的时候眉头突然跳了一下，他们对视了一眼，最后是王杰希开口说道，「可以，但不要透漏我们的集训点在哪，要不会挺麻烦的。──说起来，妳刚刚叫叶修什么？」
那个少女好像有点被王杰希吓到了，有些紧张地说：「呃，王队不喜欢我那么叫他吗？那、不好意思，叶队。之后不会了。」
「没事没事，老王你看你吓到小朋友了。」叶修实在是不能确定刚才那声是不是他听错或是对方的口误，只能在看到那小姑娘脸上难受的表情后赶紧搭话，「你别想太多，只是顺便问一句。」
她点了点头，因为被叶修安抚而红了耳朵。然后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像用上了所有勇气般快速地说：「叶、叶队，你是我的女神！当时知道你是被嘉世赶 出来的时候我都快哭死了，还想偷家里的钱去H市找你……虽然最后还是失败了啦。」她俏皮地吐了吐舌，「我会一直支持兴欣战队的。叶修姐，啊不，叶队，恭喜 你获得冠军！虽然你马上就退役了很可惜，但祝福你以后的生活平安顺遂，天天都开心！」
女孩在大声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满脸通红地跑了，留下一脸震惊无法思考的王杰希和叶修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在中途，她还回头对他们喊道：「叶、叶队！王队！我──呃，祝你们幸福！我不会把今天遇见你们一起出来的事情说出去的！再见！」
等到那个背影已经消失在视线外之后，叶修才面无表情来地转向他的同伴。「……我说老王，你刚刚听见她叫我什么了吗？」
王杰希的脸上和他是如出一辙的空白，「……嗯，姐和女神。」
他们俩一起猛然低头看向了叶修平坦胸膛，最后叶修终于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还是一样平啊。」
王杰希偏开头不忍看已经被刺激得发了的叶修犯傻，动手把他拖回了集训的公寓。
「……说来那小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们回来时公共的休息室并没有人，也不知道是都躲回房间宅了还是出门去了。叶修看了看空旷的房间，随手拉着王杰希去训练室继续磨枪打发时间，反正王杰希看起来也没其他事情要做。
在打了好几场后叶修拉了张椅子坐在王杰希身边帮他复盘，偶尔探过身跨过坐在他右侧的王杰希去摆弄鼠标回拉进度条，两个人头凑在一起低声地讨论着，连有人进了门都不知道。
「修修，」突然让叶修抖了一个礼拜的称呼又响起，他反射性地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苏沐橙，语气还是有些颤抖地回应，「……嗯，沐橙？」
那个女孩笑咪咪地看着他：「我买了包红糖，已经请厨房的阿姨帮你煮了红糖水，要记得喝呀，要不你肚子可要疼死了，别又只顾着荣耀什么都忘了。」
她说完就哼着歌走了，留下此时终于觉得大事不妙的两个男人在训练室里面面相觑。
在那个歌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他们俩宛如说好的般一个人抽账号卡一个人关机，迅速地冲往了离他们最近的王杰希的房间。
王杰希在进门后带上了门，回头正巧看见叶修正拉开自己的衣领往内瞧。在那一剎那他竟也想跟着那么做──要不他们今天遇见的都是怎么回事！
「……真不是他们连手整我们吗？」叶修在确定了自己胸前并没有多什么东西后默然对王杰希说，「但还搭上路上的那个小姑娘这玩儿的也太大了些。」
「最简单的检验方法，」王杰希说着开了他的计算机，「上网游说两句。」
叶修想了想觉得王杰希简直太聪明了，于是从裤兜里的一迭账号卡里挑了张名字优雅缱绻的元素法师。
叶修登进了荣耀，开了麦，随便停在一个副本的门口喊着「混蛋！说好一起下本呢！」
在叶修以及王杰希的紧张（和期待）之下，突然间那个小法师的私聊频道跳出了好几个邀请：「妹子怎么了？」「来我们这吧，包你安安稳稳的过副本！」「妹子一个人啊？要不要加我们这边的队伍呢？」「妹子你……」
叶修默然无语地退了这个号，又插入了张神枪──这次是个帅气的男号，正巧一开就停在一个副本的门口。他清了清自己的喉咙，「那个，不好意思……」
旁边的一个战斗法师非常迅速地转过头来：「怎么，妹子有什么事吗？」
叶修看起来已经快进入崩溃的状态了，王杰希连忙出声帮他说道：「没事，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就迅速地退了号。在下线成功前他还听见那个战斗法师低咕了一句，「这是上男友号查勤来了？」
在回到登录画面后叶修的表情还是一片空白，然后还是忍不住低头看向了自己一马平川的前胸。虽然王杰希觉得这个举动并没有任何用处，却也还是跟着看了过去。
「……所以说起来，除了我和你之外，看到你都认为，你是女人？」王杰希在挣扎了自己的科学观和世界观好一会儿后放弃地道，「所以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会反射性的避开与你身体接触……因为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女人。」
「大眼儿咱们能科学一些吗？」叶修看起来还试图挣扎，「你看看我，我这哪里像个女人了？」
「但是目前的状况看起来就是这样，他们总不可能神通广大到和我们在副本门口碰到的玩家串通。」王杰希也有些崩溃，但还是用理性分析了现在的情况，「你看，苏沐橙毫无违和地叫你修修，」他在说出口时无意识地抖了一下，「警告你别喝冰的，还熬了红糖水……」
「……所以我现在真是连生孩子都能做到了？」廿八岁的叶修小姐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听在王杰希的耳里还是低沈和缓的男声。
王杰希也跟着沉默了会。「……所以这是为什么我两次从你房里出来遇上孙翔他总欲言又止的真相？」微草队长突然觉得所有谜题都解了开，但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该感谢这里的厕所不是共享的，要不我真进了男厕那画面简直太美……」叶修说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说是这样说，但最后他们也没真完全做下定论，两个成长在坚定唯物环境下的有为青年在心底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这不过是其他选手们对他们一场声势浩大的整蛊──他俩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叶修一马平川的前胸。
但是世界观的转变并不是这么好磨灭的。叶修在退了游戏之后开了浏览器，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王杰希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百度百科，虽然很想笑但还是克制住自己的笑意念着：「叶修，原用名叶秋，（旧）嘉世战队前队长，兴欣战队前队长，鲜少露面，与苏沐橙、楚云秀两位选手合称联盟三女神，粉丝称能与女神合照一张死而无憾……」
他越念越是压抑不住自己话音里的笑意，调侃意味浓厚地对着一脸空白的叶修说道，「女神，赏张合照吧。」
「王杰希滚你幸灾乐祸，」叶修生无可恋地回过身扑到对方的床上，「这不会是我以前坑过的那些人怨念集合起的诅咒吧……」
「那我怎么也被牵连了？」王杰希搭腔，「为表歉意，让兴欣给微草半个仓库的材料吧。」
「和刚新创的小战队讨要材料，微草队长多大脸。」叶修懒散地抬眼瞄了他一下，「而且我早退役啦！罪不及前东家知道不。」
然后叶修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一咕噜爬起，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皮夹：「我竟然会忘记最直观的东西！」
微草队长看着他从皮夹里掏出了身分证，然后盯着那张小小的卡片整个傻住了。
王杰希有些好奇，也跟着凑过去看──性别女，而且那张照片……
「叶修，你的胸可真大。」王杰希惊叹地说。
「流氓，滚。」
王杰希忍不住笑。
王杰希是直到最近才和叶修真正熟起来的，才敢和他开这种玩笑。他们以前顶多是「认识的熟人」、「比较熟的同事」，或还构得上「不错的朋友」那样 的关系，毕竟分属两个战队，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只有比赛和一些小的聚会。虽然他们互相对看了好多年，却未曾真正深交──就像联盟里一般的职业选手一样，最熟 的永远是自己队伍里的队友。
王杰希一向都知道叶修是个对自己不甚在意的性子，这从他发现刘皓心怀不轨，但当时还叫叶秋的叶修没有任何对抗打算时就知道了。虽然王杰希多少能 理解当时叶修的想法，但他还是曾为了对方这么重情的态度惊诧──嘉世和苏沐橙，是当时阻住他为自己找寻更好出路的理由，情愿退役再拉着一个全新的战队杀回 来。
所以到如今他为这个不科学世界的懊恼更让王杰希觉得有趣，那个总一脸随意到令人拳头痒的男人竟然会挂上这种表情，这简直比微草三连冠还让王杰希兴致勃勃。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叶修又瞟了他很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眼，「说好微草稳重的队长哪儿去了？」
「你要勇敢面对现实的磨难，」稳重的微草队长笑着对他说，「所以来吧，赏张合照？」
「去你的。」叶修笑骂，好像已经放弃了关于世界观的纠结──反正现在他也什么都不能做。「竞技场走起，我今天不虐你几轮不叫叶修。」
「是啊，因为你叫叶女神嘛。」王杰希耸耸肩，跟着叶修起身。
「王杰希我今天第一次发现你嘴这么贱。啧啧，微草的那些孩子们都要哭了。」
「你练出的，垃圾话十级毕业。」
「真大脸啊老王，拜师学艺怎么没有束修上交？」
他们俩斗着嘴锁门就往练习室去了，留下又一次无辜路过的孙翔一脸崩溃。
训练一如往常地进行着，从没因领队的性别认同问题而产生停滞和阻碍。没过多久就到了他们该飞往苏黎世的日子，联盟大手笔地给所有选手及随队人员订了公务舱的位子，让一贯在国内短程经济舱里来来回回的选手们感动得快痛哭流涕。
在飞机上他们没再碰任何与比赛有关的东西，这些年轻人们吃的吃、睡的睡，偶尔还掏出平板打了两局音乐游戏，挨着这十个小时的漫漫长途。
叶修的位子原本被排在了苏沐橙和楚云秀的旁边，但是在她们轮番时尚、韩剧和八卦的轰炸之下终于和轮回帅气的脸面协调换了位子，溜到了王杰希旁的位子上避难。
王杰希往后退了一些让叶修能钻进周泽楷原本靠窗的位子，打定主意对四周自从叶修过来询问周泽楷换位意愿后就目光灼灼的视线们视若无睹。
「实在是太可怕了，」叶修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我从不知道女人们之间的话题能这么天马行空百无禁忌。她们刚刚竟然在问我胸这么大怎么控制住在PK时不因动作太快而乱晃……」
王杰希看了他平坦的前胸一眼，「……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看我叼着烟PK时都不会落下灰，小小的晃动算什么。」叶修在心情回复了些许后回答。
「……你真是……不简单。」王杰希忍不住称赞道。
「谢谢。」叶修坦然地客套。
在航程中一片平静，除了中途有几个年轻人悄悄地摸到了机舱另一侧的周泽楷和苏沐橙那头说了两句外，没其他人发现他们这群职业选手。叶修在换位子 后没多久就支撑不住先睡了，虽然昨天王杰希并没有在晚上去找他对练，但他也知道叶修昨晚在房里整理清点了需要带的数据直到很晚。细心的微草队长帮身旁的男 人调整了下椅背的角度，戴起耳机点开了部电影。
叶修醒时机舱里已经关了灯，只剩舱顶幽微的光点着，和身边王杰希屏幕里透出的光亮。他探头去看王杰希在看什么，发现是一部他以前看过一半，但没机会补完另一半的电影也跟着看了起来。
王杰希在注意到他没继续睡的打算之后摘了一边的耳机，递给了叶修。叶修没多说什么，只安静地把耳机戴起继续和王杰希看着电影。
大多的选手也都睡不着，正在看着电影或玩那些小游戏。安静的空间里偶尔传来阵阵细碎的低语，叶修有时也会在王杰希旁边低声地吐槽着不科学的剧情走向，换来对方一个轻笑。
等他们从睡梦中醒来时正巧是早餐的时间，万幸商务舱的餐点仍算可以入口，吃个半饱后没多久，飞机就要降落了。
从苏黎世机场出来，随队助理联络的大巴已经在等他们了。选手们拖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助理走，中途黄少天还凑过来对叶修说：「叶修妳的行李也太少了 一点吧，瞧瞧苏沐橙和楚云秀，」他瞟了眼她们比其他人大上几吋的旅行箱，「要搬家了都，妳该不会打算待在酒店里完全不出门吧？」
叶修看了看自己和王杰希差不多大的旅行箱，「这不差不多吗？」
「哪能一样，妳不趁这个机会穿漂亮一点抓个外国老公回来生个混血娃？」黄少天开玩笑地道，「说不定其他国的选手就吃妳这一款的呢。」
「滚，你先追个洋妹子回来再和我谈这个。」叶修看起来不耐地对他挥了挥手，看起来还是有点崩溃。
在黄少天走后王杰希好笑地对叶修说，「糟糕，我觉得我有点接受这个设定了。」
「你别啊，我还奢望世界上有和我一样的正常人呢，」叶修用一个戏剧化的声音回他，「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太酸爽了，我承受不来。」
「这时候我们好像就能不中二──反而非常切合实际地说那句话了，什么来着？」王杰希作态地想了一阵，「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你个中二少年，我从第三赛季看你这小屁孩在场上乱飞的时候就发现你的本质了。」叶修笑道。
「这样才能当个好魔道学者啊。」王杰希耸了耸肩。
国家队入住的是一间新的酒店，离会场不远，也就十来分钟车程。酒店大厅是圆形的，头顶是中空挑高的天井，上楼后从电梯出来还要绕过那天井才能分别拐往自己的房间。
房间按照职业选手们的号码排列，从一到十三，占据了大半条走廊。其余的房间则都归给了随队人员，两两一间，算是包揽了这层楼的一半──当选手们在得知自己能单独住一间房时简直要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地赞扬着联盟的财大气粗。
王杰希敲开叶修房门时对方好像正在找着什么，从门缝中能看见满箱的行李放满了两张单人床中的一张。叶修在开门发现是他后，像松了一口气般把门拉开，挥挥手闪身让他进来。
「你这是在找什么？」王杰希看着杂乱的床问道，「什么东西没带吗？」
「护手霜。」叶修回答，开始把那些东西放回箱子里。「你刚才敲门简直快把我吓哭。我可真不确定其他人看到我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要给其他人看到『联盟女神』箱子里放着男人的四角裤，那感觉……」
王杰希想了想那场面觉得挺喜感。
「我待会儿拿一条给你吧，我多带了。」王杰希说，然后一屁股坐到了窗旁的椅子上等叶修收完。「要等中午吃完饭才开始训练，我现在待在房里也无聊，就来找你。」
「总要留时间给他们休整，坐飞机也挺累的。」叶修回他，「刚好，待会儿文州他们要来，分析数据什么的，有一部分也要给你看看。」
「成。」王杰希回答，往后惬意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看着忙碌的叶修，原本在这段日子累积下来的那么一丁点的紧张也不知为何地烟消云散。
「叶修，我们会赢的。」他说。
原本弯腰整理行李的男人直起身，回过头一笑。「那当然。」
大概是因为居住环境不错、离场馆近的缘故，这间酒店在之后也陆续入住了其他国家的职业选手，就如他们楼下就住着美国队。
叶修原本还在调侃着让黄少天勇敢追爱，要不回到国内蓝雨那环境啧啧啧啧啧，就和一群人高马大的佬外碰了上。
对方看起来像是队长的家伙看了看他们身上穿的队服，开口和叶修打招呼：『嗨，你们是中国队的选手？』
叶修看了他一眼，『喔，嗨。是啊，你们是美国队？』
那个队长显然心情很不错，『是的！这么巧，你用的是什么职业？下场比赛会上场不？待会晚上可以出来喝一杯，我刚才看到一楼的大厅有酒吧。你可以叫上你的同伴们，我们聊一聊。』
『不了，谢谢。我们晚上还有训练，』叶修瞟了已经憋笑许久的黄少天和王杰希一眼，『先走了，下次见。』
『好吧，下次见。』高大的美国人看起来有些遗憾地说。
等到他们回到专门准备的训练室，关上门后，王杰希和黄少天就忍不住笑了出声：「哈哈哈哈哈叶修妳竟然会被搭讪！天啊！还是被个美国人！──而且妳的英文竟然不错！这不科学啊！」
「什么！叶修竟然被搭讪！这简直不科学啊！」
选手们笑闹了好一阵后才各自投入自己的训练。叶修在应付完自己不怀好意的队友们后瘫到了椅子上，然后依他新养成的习惯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注意到这点的王杰希忍不住笑出了声，换来叶领队无奈一瞥，和一个「闭嘴」的口形。
王杰希驯服地把目光转回了自己的屏幕，但在几分钟后还是暂停了训练，用手把自己过度上扬的嘴角给压了下来。
他有点糟糕地觉得，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王杰希！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在那儿偷笑！」另一头的叶修这么对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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